碧空尽（十五）：舌尖
中篇
自上周末在红袖一见，穆霓凰的心里一直安定不下来。那天她回校向学院汇报后立即得到了重视和批准，确定由她全权代理和梅长苏沟通联系的工作。梅长苏跟她讲的是要核对警局工作安排进行协调，最迟周四会给她详细答复。所以她一直在等消息。
当时她怕被专家清高自持会直接拒绝，开口只要了对方的邮箱地址，是梅长苏把手机号和邮箱都给了她，而且还主动加了她微信。
她那时“大功告成”的惊喜和满足，是被后来那个小插曲给演变成了惊疑和徘徊。她一边近乎偏执地强调着无数种记错闻错或是偶然巧合的可能性，一边崩溃地发现心底里本以为死掉的希望竟然从灰烬里点点冒了出来。
是他？
不是他？
是不是他？
……
被这种焦灼的情绪所控制，霓凰度过了近年来最为煎熬的三天。可等到周三晚上也没有等来梅长苏的电话。
霓凰攥着手机，看着那个通讯录新号码，却怎么也按不下拨号键。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竟然让这样一个不过两面之缘的人成为了她微信里目前为止唯一的特别关注，一直躺在屏幕最上方。可是那个对话框的头像右上角也一次没有红过。
一整晚她都在对着空空的聊天页面发呆。手指按在输入法上，一不留神，竟然下意识地打出了“林殊哥哥”四个字。
然后整个人如同被冰水从头浇下一般清醒过来，迅速清空了发送栏。
穆霓凰刚出生的时候身体不好，穆深一直有点担心，所以让她自幼学点武术锻炼身体。穆深自己就很喜欢体育运动，所以霓凰遗传来的身体协调性非常突出，武术越练越出色，也越来越有信心。在这么正反馈激励下，霓凰不仅身体素质提上来了，兴趣变得广泛，性格也很豁达开朗，整个人越发显得英姿勃勃。
所以她打小就是一个习惯于直面问题的脾气。
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么纠结，简直纠结到了骨子里。一点也不像她自己。
霓凰有点懊恼，看了一眼时间，9点多还不算晚，于是果断拨给了萧景琰。
电话等了一阵子才被接起。
“嗯……霓凰？这么晚了有事吗？”能听得出浓浓的鼻音，似乎是刚从睡梦中被叫醒。
霓凰踌躇了一下：“景琰哥哥，我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
“没关系，反正我入睡容易，你说吧。”
萧景琰刚刚带队经历过几天加班加点的工作。大体报告出来后，蒙挚强行要求所有人放半天假，好好睡一觉补精神。萧景琰把队员都赶回家，自己校对了一遍全文才躺下，一沾枕头就睡着了。这时候他才睡了不到半小时，所以精神还有点不集中。
霓凰也就大大方方把没等到回复的事情说了，问他们警局是不是最近工作很忙。
“啊对了，梅教授，你不说我真要忘了，”电话那头的声音骤然清晰起来，听得出萧景琰完全醒了，“他身体底子确实不太好，和我们一起熬了这两天，到今天中午状态已经极差，下午突然晕倒，已经送到医院去了。后来听说没有生命危险我就暂时没问详细情况，你先等着哈，我挂了电话问一下医院那边照顾的民警……”
“他在哪个医院？”霓凰急急地赶在萧景琰挂断前插话问道。她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急得有点尖锐，眼底有些发涩。
“陵城第一医院，下午那边说已经送到胸外科了。你一会等我详细回复。”萧景琰挂断了电话。
“嘟嘟”的忙音响起的时候，霓凰还保持举着手机的状态发愣。困惑，恐惧，揪心，复杂的情绪分辨不明。
原本被不停否定的可能性又浮现出来，显得更加令人忧怖。比任何时候都希望不是他，但也比任何时候都强烈地觉得会是他。
手机适时响了起来。她慌忙去按接听键，发现自己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说是已经服药睡下，状态好多了。只是过于疲劳导致旧疾复发，基本上不用住院。但是梅教授也没有亲人在陵城可以照顾他，所以局里安排他今晚住院休养。”萧景琰的声音传来。
“哦……好。”霓凰机械地回答着。哪里好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嗯，你明天白天打电话联系他就成吧。”
“他病房在哪里？”
“啊？怎么了？”有点惊讶。
“我想问，他的病房具体在哪里？”霓凰问得很直白，“既然没有亲人在陵城，我又有求于他，所以不如去看望看望，表示一下关心什么的吧。”
萧景琰略一想觉得也有道理：“目前在19号楼……嗯，L，是L区。8层14床[注]。明天上午我有小半天假，正好接他出院，要不我到陵大带上你一块去？”
“那行，麻烦景琰哥哥了。对了，梅教授的旧疾是什么，怎么去了胸外科？”
“好像是肺部的什么炎症还是什么气肿，我也不太懂，大概就是那一类吧。”
霓凰安静了一瞬，接着声音如常：“哦……是这样，谢谢景琰哥哥。你也早点休息，这几天辛苦了。”
挂了电话，霓凰从桌前一跃而起，系上围裙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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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关于LSNH的小心机】
19：S 是第19个字母
14：N 是第14个字母
8：H 是第8个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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